随便看看

聊聊一则遥远的校园霸凌故事

龋齿2021/08/31 10:29:39


小学时期,在四五年级之前,男孩女孩没有太大区别,我认为性别意识是被后天灌输的产物,四五年级之后,男女生开始分开玩耍,大班级拆解成数个分散的小团体。

到了五六年级,女生发育比男生早,身高已经高过男孩,心理年龄似乎也要大过男生,普遍穿上了小背心,一些营养比较好的高个子女孩来了月经,发育羞耻让女生故意驼背掩盖发育的胸部,一些男生会开猥琐的玩笑或者解掉女生脖子上的小背心。

很自然我也进入了其中一个小团体,但与其他女孩不同,我的心理年龄似乎更小,这样的迟缓到了高中才有所缓解,每每被他人评价,总是两个字,幼稚。

有时听不懂她们类似成人的挖苦,或者搞不清盘根错绕的复杂关系,由于A和B有特殊摩擦,对待她们就需要有不同方式,我的呆笨使我对待所有人都是粗神经的一视同仁,也总是直白说出自己内心想法。

当时一个短发女生和我最为要好,每次放学后总和她一起在校门口等家长,久而久之她成为我最信赖的朋友,而同属一个小团体的马尾女生我并不喜欢,一天短发试探我的态度之后,两个人私下开始对马尾进行吐槽,也就是很普遍的一种卑劣社交,通过交换另一个人的坏话拉进彼此关系。

同时长发女生也不是唯一的谈资,短发女生总会说起自己亲戚家如何奢靡和自己的优渥家境,诸如此类气球一样的虚荣谎言在一天后桌男生告诉我短发女生的真实情况后破裂了,但我也维系着和她的关系,假装并不知道她在说谎,依旧接着充当她的听众。

结果有天短发的父亲骑着很破旧的电瓶车来接她,接送的任务原本都是她外公完成,也许是我看她父亲的眼光戳伤了她,那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老土的中年男人。

那天开始短发就刻意回避和我的接触,而我和她所说的所有关于马尾的坏话开始迅速扩散,她把其中自己所说的部分全部改成我的台词。最终马尾本人知道这件事,从第一节课始到第四节课都把头埋低不停抽泣。

小团体中比较高大的一个女生找到了我,其他女孩跟在她身后一副正义审判的嘴脸,高大的女生用着下流的脏话笑着攻击我,一边半开玩笑的剥开我的头发,笑着拍拍我的脸,随后一脚踢向我的下体。

那一天之后小团体开始用各种冷暴力将我往外推挤,这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友谊是这么脆弱不堪,幸而当时也有要好的朋友一同度过,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太大心理阴影。而这件事也和多数不痛不痒的事情一起埋藏,从小到大并没有告诉过多少人。

但这件事有那么几年也成为我心中的一根刺,初期成为我间断性厌女的症结,直到认识了非常好的女性朋友以及也看到男性的恶,才知道性别并没有更多附加值。

而我纠结的总是大约是校园霸凌成因,为何成为我会受害者,而我的行为是否也构成一种校园霸凌,我现在回忆起马尾仍觉得她的哭泣透着一种假模假式的讨人怜悯,后边我和马尾暂时性的和解也让我觉得她和我在当下假装拥有虚假友谊的嘴脸令我恶心。

而为何她们成为施暴者,小团体的恶是否是校园暴力中一种最基本的恶,小团体的恶是否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一种发泄式暴力,我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已注销2021/08/31 10:47:27

从你描述推断:
起因是短发女觉得你发现了她的秘密并看低她父亲。
于是散布你关于说马尾的谣言。
小团体化身正义使者审判你并霸凌你。

背后讨厌一个人,说人坏话不算霸凌。
对你最狠的霸凌者恰恰是“正义”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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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水2021/08/31 11:08:18

从你描述推断: 起因是短发女觉得你发现了她的秘密并看低她父亲。 于是散布你关于说马尾的谣言。 小团体化身正义使者审判你并霸凌你。 背后讨厌一个人,说人坏话不算霸凌。 对你最狠的霸凌者恰恰是“正义”路人。 已注销
谢谢你的宽慰,或许是我小时候过于相信自己磊落无暇,看不清自己的阴暗面所致。把嫉妒、厌恶、掩饰不住的居高临下都当成非常恶劣的因子,所以面对霸凌只能以一种懦弱变扭的逃避方式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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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注销2021/08/31 11:11:25

谢谢你的宽慰,或许是我小时候过于相信自己磊落无暇,看不清自己的阴暗面所致。把嫉妒、厌恶、掩饰不住的居高临下都当成非常恶劣的因子,所以面对霸凌只能以一种懦弱变扭的逃避方式面对。无根水
我中学也碰到过,不过没有你严重,就是被孤立。所幸我比较迟钝一心读书…也觉得小团体扯这些很无聊。逃避也没什么的,放过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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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主义委员会2021/08/31 11:34:32

校园霸凌从来不需要深刻理由。小团体也没有理性的动机,它就像一个自动化网络,发号施令的与出手的都没有个人意志,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去中心化的(尽管看上去有主脑,但主脑也是小孩,没啥主体性)。小团体的组建就是很随便的,不需要什么深刻认同(鉴证人搞小团体还需要意识形态,而小孩不需要),小团体有容量上限,当它成型后,它自然就排外。如果学校/家长没有刻意收拾,小团体就会野蛮地运作。在原子化社会(独生子女/隔离式住所),家长,学校,社会机构都不鼓励孩子间广泛地交往,善意地关心别人。“只要有相近的小团体就行了”/“只要和正常学生/好学生交朋友就行了”,孩子们按照家长/老师的期望“自发”地组织成小团体。
所以马逆说得有道理,早该社会化扶养了(当然必须得是真的社主义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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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水2021/08/31 11:54:09

校园霸凌从来不需要深刻理由。小团体也没有理性的动机,它就像一个自动化网络,发号施令的与出手的都没有个人意志,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去中心化的(尽管看上去有主脑,但主脑也是小孩,没啥主体性)。小团体的组建就是很随便的,不需要什么深刻认同(鉴证人搞小团体还需要意识形态,而小孩不需要),小团体有容量上限,当它成型后,它自然就排外。如果学校/家长没有刻意收拾,小团体就会野蛮地运作。在原子化社会(独生子女/隔离式住所),家长,学校,社会机构都不鼓励孩子间广泛地交往,善意地关心别人。“只要有相近的小团体就行了”/“只要和正常学生/好学生交朋友就行了”,孩子们按照家长/老师的期望“自发”地组织成小团体。 所以马逆说得有道理,早该社会化扶养了(当然必须得是真的社主义环境下)功能主义委员会
其实我不太赞同大人和孩子在意识形态上是不同的,也不赞同孩子并不拥有成型的个人意识。
恰恰因为是孩子有着个人意识,才会产生各种限定在孩童时期的恶,现有的环境无形灌输给孩子一个观念:因为拥有孩子这一特殊身份所以无须承担后果。
这才是孩子无所顾忌的理由。

无根水2021/08/31 11:55:10

校园霸凌从来不需要深刻理由。小团体也没有理性的动机,它就像一个自动化网络,发号施令的与出手的都没有个人意志,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去中心化的(尽管看上去有主脑,但主脑也是小孩,没啥主体性)。小团体的组建就是很随便的,不需要什么深刻认同(鉴证人搞小团体还需要意识形态,而小孩不需要),小团体有容量上限,当它成型后,它自然就排外。如果学校/家长没有刻意收拾,小团体就会野蛮地运作。在原子化社会(独生子女/隔离式住所),家长,学校,社会机构都不鼓励孩子间广泛地交往,善意地关心别人。“只要有相近的小团体就行了”/“只要和正常学生/好学生交朋友就行了”,孩子们按照家长/老师的期望“自发”地组织成小团体。 所以马逆说得有道理,早该社会化扶养了(当然必须得是真的社主义环境下)功能主义委员会
而且我不认为十一二岁左右的人是孩子,称为少年比较合适。

功能主义委员会2021/08/31 12:10:16

其实我不太赞同大人和孩子在意识形态上是不同的,也不赞同孩子并不拥有成型的个人意识。 恰恰因为是孩子有着个人意识,才会产生各种限定在孩童时期的恶,现有的环境无形灌输给孩子一个观念:因为拥有孩子这一特殊身份所以无须承担后果。 这才是孩子无所顾忌的理由。无根水
当然可以说,学生意识形态和大人是相同的,校园里的小社会只是大社会的一个投影,学生们的意识形态就是个人主义,但这个意识形态是外来的,不是原生的。你所说的这个个人意识,不也是外部赋予给他们的吗?虽然齐泽克说阿尔都塞的质询理论是有缺陷的,我倒觉得,对于一般学生/青少年来说,这倒是成立的。他们之所以这样,是社会要求他们这样。
我不赞同给未成年批发个人意志(尤其是政治上的),这是好多成人都未必有的东西。小团体要是有意识形态的目标,下一步就可以成为意识形态组织了。你总不能说,校园里的小团体都必然成为政治组织吧,,,
小团体里的人有想过为什么非得要有个小团体不可吗?这个小团体存在是为了什么呢?为整人而整人,其实也是没有目的的体现。至于为什么会有小团体,我前面也说过了,是个人主义。
(3)

鐘山到蔣山2021/08/31 13:06:31

据我中小学十多年的观察,一个班级里面总会出现一个“被欺凌者”的角色。“欺凌”的程度可以是很大也可以是很小,就像必须要有的反派或者丑角。才能维系一个群体的稳定团结——人总是需要一个被剥削者。
不幸的,我也曾经是被欺凌者当中的一员。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集体性歧视(取乐、乃至直接言语攻击),而在我初中的班级中,这种歧视的程度就弱化一成。但似乎还是有某个成绩体育人际各方面都不怎么样的同学被特殊关照。
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契丹特色校园下的常态?又或者是其他东亚教育国家下都会经常出现的?
(1)

あかざあかり2021/08/31 13:10:35

据我中小学十多年的观察,一个班级里面总会出现一个“被欺凌者”的角色。“欺凌”的程度可以是很大也可以是很小,就像必须要有的反派或者丑角。才能维系一个群体的稳定团结——人总是需要一个被剥削者。 不幸的,我也曾经是被欺凌者当中的一员。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集体性歧视(取乐、乃至直接言语攻击),而在我初中的班级中,这种歧视的程度就弱化一成。但似乎还是有某个成绩体育人际各方面都不怎么样的同学被特殊关照。 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契丹特色校园下的常态?又或者是其他东亚教育国家下都会经常出现的?鐘山到蔣山
全世界都这样,学生会找出班上和大家不一样的人,死命欺负。De Linke的议员Sahra Wagenknecht因为老爹是伊朗人,长相和德国人不太一样,小时候经常被其他同学欺负。
(2)

鐘山到蔣山2021/08/31 13:11:27

校园霸凌从来不需要深刻理由。小团体也没有理性的动机,它就像一个自动化网络,发号施令的与出手的都没有个人意志,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去中心化的(尽管看上去有主脑,但主脑也是小孩,没啥主体性)。小团体的组建就是很随便的,不需要什么深刻认同(鉴证人搞小团体还需要意识形态,而小孩不需要),小团体有容量上限,当它成型后,它自然就排外。如果学校/家长没有刻意收拾,小团体就会野蛮地运作。在原子化社会(独生子女/隔离式住所),家长,学校,社会机构都不鼓励孩子间广泛地交往,善意地关心别人。“只要有相近的小团体就行了”/“只要和正常学生/好学生交朋友就行了”,孩子们按照家长/老师的期望“自发”地组织成小团体。 所以马逆说得有道理,早该社会化扶养了(当然必须得是真的社主义环境下)功能主义委员会
以我被欺负的经验来看(笑),有时候霸凌他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自己不被霸凌,霸凌是维系共同体的方式。
(1)

鐘山到蔣山2021/08/31 13:14:45

全世界都这样,学生会找出班上和大家不一样的人,死命欺负。De Linke的议员Sahra Wagenknecht因为老爹是伊朗人,长相和德国人不太一样,小时候经常被其他同学欺负。あかざあかり
在一些素质相对较高(大嘘)的群体里,也偶尔不是死命欺负,而是一种找乐子或者特殊关照的形式。

草莓味的2021/08/31 13:27:33

霸凌(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

无根水2021/08/31 15:12:05

据我中小学十多年的观察,一个班级里面总会出现一个“被欺凌者”的角色。“欺凌”的程度可以是很大也可以是很小,就像必须要有的反派或者丑角。才能维系一个群体的稳定团结——人总是需要一个被剥削者。 不幸的,我也曾经是被欺凌者当中的一员。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集体性歧视(取乐、乃至直接言语攻击),而在我初中的班级中,这种歧视的程度就弱化一成。但似乎还是有某个成绩体育人际各方面都不怎么样的同学被特殊关照。 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契丹特色校园下的常态?又或者是其他东亚教育国家下都会经常出现的?鐘山到蔣山
比起霸凌的成因,不霸凌的成因似乎更难找,高中三年因为分科换了两个班,都没有明显霸凌现象,当中也有和初中相似的nerd,或是性格软弱的老好人,却并未成为受害者,而当中一些人在其他环境中都是非常可恶的霸凌者,在这个群体之中却并没有明显恶行。

鐘山到蔣山2021/08/31 16:08:51

比起霸凌的成因,不霸凌的成因似乎更难找,高中三年因为分科换了两个班,都没有明显霸凌现象,当中也有和初中相似的nerd,或是性格软弱的老好人,却并未成为受害者,而当中一些人在其他环境中都是非常可恶的霸凌者,在这个群体之中却并没有明显恶行。无根水
我念高中时候也没有霸凌了……即使有也是对特殊人群的“乐子”行为。不知是否和年龄、内卷有关,还是说那些潜在的霸凌者已经被分流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无根水2021/08/31 16:16:14

我念高中时候也没有霸凌了……即使有也是对特殊人群的“乐子”行为。不知是否和年龄、内卷有关,还是说那些潜在的霸凌者已经被分流去别的什么地方了。鐘山到蔣山
不知为何我高中时班里乐子行为也没有,班里的潜在霸凌者在初中时期以及校园之外,都是非常恶劣的霸凌者,但他们也没被内卷波及,还是照旧玩手机翘课搞狗血多角恋,也许是找到其他乐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