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的隐喻(逆练波学番外篇)
精华功能主义委员会2021/10/27 15:20:10
这两天读了《光明王》,这本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新浪潮科幻小说是ACC主义作为词汇的直接来源(但国内翻译成了推进主义。严格说来,Nick Land在上世纪没有自称过acc主义者,这个名号是被追认的)。然后就有了写这篇文章的想法。为了写这东西,我还回去重温了遍《普罗米修斯》,部分参考了Ray Brassier的Prometheanism and its Critics(普罗米修斯主义及其批评者,被收录在《the accelerationist reader》),需要声明的是,这篇文章虽然受那篇文章启发,但是很大部分只是针对希腊神话里的那个“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应该是被列入了小学教材的。在教材里的一众神话故事里,普罗米修斯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因为它是一个自我献身的,还是为了非己的共同体事业牺牲的英雄(沙猫晶哥震怒)。说来讽刺,其他神仙的爱恨情仇都不怎么吸引我,只有普罗米修斯让我感到是“亲近的”。希腊神话被认为是最具人文色彩的神话,因为它的神明是最有人性的,最有性格的。但是普罗米修斯是一个例外,他具有一种真正的神性。其他诸神的荒诞脑回路,和他比起来竟然还要合理些,你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人类(他又不是人类),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造物吗?至少还是小学生时,普罗米修斯这种不可理解性在我看来是很有吸引力的。这文部分就是写给这个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故事的。
本文志在提供一种新异的解读普罗米修斯的视角。
普罗米修斯主义
最初看到这词是acc主义读本的导读里,思辨实在论领军人物之一布拉西耶Brassier(他曾是Nick Land的学生,也是巴迪欧的英译者)用这这个概念来为左翼acc主义辩护,他认为左翼acc主义不过是被压抑的古老的普罗米修斯主义的一次回归。在二战后的人本主义“反思”狂潮中,科学理性成了众矢之的的(从韦伯到法兰克福学派,再到一些非理性主义者,当然还有前现代壬)。而acc主义不过是对这一倾向的逆反,保卫启蒙运动的理性主义遗产罢了。
“普罗米修斯主义承诺要克服理性与想象之间的对立:理性被想象所激发(fuelled by),但它也能重塑想象的边界”,普罗米修斯主义声称没有必要预设一种先验的绝对有限性。布拉西耶称普罗米修斯主义是一种没有自我selfhood的主体主义(只有共同体的),一种没有唯意志论的自主性autonomy(理性主义的)。普罗米修斯主张人类实践可以塑造自然,也能塑造人类自身,实践能够超越人类的固有条件,因为人与自然,过去与未来,创造与给定间从来不存在既定的平衡。康米主义是最伟大的普罗米修斯主义计划,随着康米的失败,普罗米修斯被指责为“理性是非理性的”,“先验理性的傲慢”,经验主义者还有人道主义者,对普罗米修斯主义发起了神圣的攻势。
普罗米修斯是…?
他是盗火者,人类的造物主。火是人类最早的技术,可以认为普罗米修斯是技术的神明,他的盗火是一次技术奇点(改变了“人类文明”的轨迹,用引号因为它其实是文明的起点),技术塑造了人类本身,技术就是人类的造物主。奇怪,有了人,似乎就有了技术,有了技术,似乎就有了人,这不就是马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说的,非人作为人的反面说法,是与人不可分离的吗?(可以参见我写的“什么是人”)。“人类的一切技能都源于普罗米修斯”,作为技术之神,普罗米修斯是人类改造自然以及其自身的最高力量。在一众神祇里,只有普罗米修斯是将人类作为类存在来接触的。普罗米修斯是作为共同体的人类理性的神化。机器体系(控制论系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基。劳动是人类的本质,但劳动并非仅仅肉身化的,个人的,也是机器化的,社会的。应当颠倒人是工具(技术)的造物主的神话,实际是工具与人互相创造。
普罗米修斯是神,但是他不是一般的神,他是人与神的中介。他的盗火,何不是让人类有了神明的力量?科技即神性。普罗米修斯模糊了人神的边界,侵犯了神的领域,他被逐出诸神领域,因为他让神明显得多余。就像马导师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里锐评希腊神话时的那段名言:
从另一方面看:阿基利斯能同火药和弹丸并存吗?或者,《伊利亚特》能够同活字盘甚至印刷机并存吗?随着印刷机的出现,歌谣,传说和诗神谬斯岂不是必然要绝迹,因而史诗的必要条件岂不是要消失吗?”
科技成为了人类的第二自然,并在同时毁灭了宗教的神圣性(神秘性)。然而在此后,科技便成了神明,技术理性便是新的圣经。“无论如何都总得是一种神话”,神话就如幽灵,纠缠在现世的非人物件之上,拜物教是永恒的幽灵。科技不可能摆脱神性。在科学史里,科学长时间内都与宗教“心心相惜”,并非如人们想象的水火不容(多亏了教科书灌输),特色无神论者从不承认他们是机械神性的信徒。他们对科学的知之甚少恰像信徒对经书的无知。现代的普罗米修斯们陷入沉寂,神明再度出现。
“先见之明”——再无时间连续性
“Προμηθεύς”(普罗米修斯)意为“先见之明”,普罗米修斯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的智慧能够通达未来。普罗米修斯的时间是碎裂的,而非完整的。在人道主义的传统时间观(历史观)里,时间是先行布置好的馈赠,时间是分布在线性上的,收敛的,平衡的,时间就是不变的绝对命运。而布拉西耶认为,时间是失衡的。普罗米修斯的时间是失衡的,他的时间体验是非线性的,同时他也带来了未来,科技就是未来,科技带来了时间的混乱,混淆了过去/现在/未来。科技让部分地区率先迈入未来,扭曲了均质的空间,使绝对的时间分裂,未来提前来到,过去尚未离去。时间内在地存有矛盾,它是辩证的,改变未来,就能改变过去,改变现在,改变一切过去与未来。
人类从此不再只是承受被神明给予的命运,而是借助科技创造自己的未来,凭借人类的认识以实践来改造世界,以此来改造自身。根本不存在时间悖论,因为不变的时间线本身就是悖论(相对论)
人道主义者认为时间的有限性是人类意义的根本,不能破坏这个时间连续性,不然人类就失去意义,没有目的(非线性的时间自然没有了起点,终点以及目的)。就像诸神认为人类不需要更智慧地生存,只需要被神保护,人道主义的时间观声称现状已是最好的唯一馈赠,只需要循序渐进,不需要激进的改变。而普罗米修斯让时间混乱,一个开放的多元未来向人类敞开,充满危险,又充满机遇。
右翼acc主义无疑比左壬先走了危险的一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痛苦无意义,或是超越性
福柯对人道主义的一种批判是,他们夸大了人的超越性,而忽略了那个从康德提出的有限性,在《词与物》里,福柯发现“人”只是近代的发明,没有一个时代的知识型作为人的背景,作为知识对象的“人”并不可能出现(作为话语中心的“人类中心主义”)。作为这一类被批判的人道主义的代表,萨特主张“人是绝对自由的”,“存在先于本质”,这种人道主义姑且是乐观的,在有些时候也具有歌名意义。但也有另一种人道主义,他们承认有限性,但拒绝认为这样的有限性需要被改变,相反,他们认为这样的有限性是宝贵的,不容打破的——时间的平衡,人与自然的平衡,神性与科技的平衡,创造与给定的平衡,一切伦理的和谐。Jean-Pierre Dupuy是布拉西耶的主要批判对象,他的理论资源有海德格尔,阿伦特还有伊凡伊里奇,他们承认有限的超越性。但他们同时也认为,科学研究不能去探明那关于人类存在自身的知识,那会导致有限性的崩溃(认识必然扰动/人不能物化)。因为只有神才能拥有超越的知识。
因此,伊里奇得出结论,人类必须接受痛苦,世界的局部无常disorder以及死亡。这些便是人类的界限。海德格尔认为“本真”的人是“向死而生”的。似乎就算世界再变,还有这些作为“人”的标准。然而,人是有不死的可能的。生死并无明确界限,在赛博时代,任何人的生死都变得模糊了,谁的生命一部分不已经是他的手机,他的数据了?死亡不可能是人类的界限。更别说痛苦了。对痛苦的接受是神学的说辞,我们究竟该怎么界定痛苦呢,有这种永恒界限吗?福报因果说让人们忍受现世的痛苦,然后再去彼岸享乐,这合理化了多少压迫?
普罗米修斯对此什么态度。他接受痛苦,因为痛苦对他无所谓,他遭受了惩罚,但他没有输给宙斯。他让人类可以超越神明(自然/时间),就如福柯还有现代科学发现的,人类只是偶然的产物,但不仅人类是偶然的,界限也是偶然的。普罗米修斯主义肯定超越(先验)的可能性。
普罗米修斯的隐喻
马导师盛赞《普罗米修斯》,原因恐怕不只是因为它是大无畏的英雄主义,人类的解放者。这里可能存在着一种马导师的期望,用理论的武器使普罗大众获得改造世界的能力,他就是那个盗火者。他从普罗米修斯上看到一种与神明决断的神性,一种先见之明与未来视觉,鼓励人类以科学理性还有实践突破“人神”的边界,一个远古的左翼acc主义神话,这难道不是最早的“有机知识分子”吗?作为推崇实践的哲学,马主义认为被给予的(已知的)就是被人类创造的,“康米主义是消灭现存状态的现实的运动”,既是经验的,也是先验理性的,理性并非一成不变。
这里我又要回到我开头提到的《光明王》,这本小说就是一个普罗米修斯主义者的故事,在它的故事背景里,拥有了先进科技的殖民者成功在外星球实现了黑暗启蒙,建立了一个以印度教神系为原型的神权主义反乌托邦,历史在遥远的未来重演,过去发生在了未来,诸神拥有远超凡人的科技实力,科技终于成为了宗教,这是对科学主义的一个讽刺。而主角光明王就是一个背叛自己阶级的哲人王,和恶魔(本地生物)结盟的浮士德,解放神学歌名家(作为歌名家的佛陀),不择手段的左翼ACC主义者。这个后后现代普罗米修斯并不相信自己的教义,他只是利用它来传播启蒙理性。《光明王》是一个在黑暗启蒙之后再次启蒙的歌名“神话”,启蒙,本就有“光亮”的意思。
“死亡与光明永远无处不在。它们开始、终结、相伴、相克,它们进入无名的梦境,附着在那梦境之上,在轮回中将言语焚烧,也许正是为了创造一点点美。而这无名就是我们的世界。”
如果要问我,为什么科幻小说和ACC主义有那么深的联系。我只能说,圣卡尔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优秀的SF作家,他一直都是一位普罗米修斯主义者。
扩张阅读:https://m.aisixiang.com/data/111012.html(不多谈,,,)
科幻200年 | 后现代科幻中的灵性 yicai.com(对《光明王》感兴趣的可以看看这篇)
ps:窝佬只敢说基本看懂了布拉西耶的那篇文章,如果有大手子愿意纠正,那也是再好不过。其实我觉得原文还写得挺易懂的,普罗米修斯主义实在是一个很棒的概念。
Frank-Zhu2021/10/27 18:11:56
在赛里斯人灭绝之后,盎撒和欧-俄联军爆发“百年战争”,最后北美和整个欧洲大陆被钴化铀覆盖,长期无法居住。于是大量幸存盎撒移居赛里斯和中南半岛,欧陆各族则是流亡拉美与非洲。
其中流亡赛里斯的盎撒被尼克兰德的“现代孟夫子主义”裹挟,开始暗黑启蒙,建立了一个又一个赛里斯式的内卷封闭帝国。这些盎撒人甚至开始说汉语,用汉字,穿汉服,变得比21世纪赛里斯人更像“拆你死”
最后,过了整整500年,处于新中世纪状态的人类文明已经在技术发展上停滞了许久,某些21世纪末期技术都出现了失传(比如赛博格和太空旅行)
就在这时,PLA太空军的秘密殖民舰队回到了内太阳系,计划控制AI告诉所有赛博格化的船员,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殖民半人马座阿尔法星,而是在人类文明必然的停滞与堕落后,再度“殖民未来”。许多船员因为这个和理想差距太大而精神崩溃,少部分开始偷偷降临地球,接触已经“技术退化”后的各地区文明,并了解到了盎撒已经种族灭绝赛里斯人的事实(虽然这个过程和他们想象的并不完全一致)这个时候这些“最后的冲国人”分成了三派:
一派认为应该利用飞船上先进的技术和殖民设备建立太空基地,然后积累起足够的资源(从火星、月球和小行星带开采)再度出发前往半人马座阿尔法星
第二派认为应该继续PLA当年的计划,重新“殖民”地球,特别是拿下钴化铀已经衰变到差不多无害的北美,在其上建立“新拆哪”
最极端派认为应该乘着盎撒主体已经赛里斯化,利用飞船上储备的武器,复刻《临高启明》,对旧拆那进行再支配,把盎撒彻底变成自己的奴仆。。。
创海Nana13mi2021/10/27 18:14:55
Frank-Zhu2021/10/27 18:27:54
么么哒的嗑药炮2021/10/27 16:37:37
创海Nana13mi2021/10/27 18:01:59
创海Nana13mi2021/10/28 00:54:13
政治参与更加全民化公开化平等化,是应该的历史趋势还是因为科技树方向产生的?
未来会不会真的因为科技树方向的需求,政治加购以这种理念观察疯狂回退?
霊均2021/10/28 01:04:01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8 01:20:43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8 01:22:33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8 01:09:05
历史趋势和科技树并不是可以分离的概念。我就觉得,如果生产力发展从一开始就不同,生产关系恐怕也能完全不同。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并不是绝对的先后关系,而是互相咬合。
用科技⏪是完全可能的。看看我放的第一个链接就明白了,科技的神话客观上推动了ggkf。这类神话的巅峰就是刘电工和工业派对。别瞧不起尼克兰德,他佬的赛博朋克噩梦并不是完全胡扯,不仅有科幻小说,还有现实叻,,,
创海Nana13mi2021/10/28 01:16:56
我觉得电工的书在你国现在,祈祷的作用和《我的那啥》差不多,,,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8 01:36:11
而普罗米修斯的意义呢,我想还是让人看清火焰到底是什么,但是只有普罗米修斯也是不够的
冰川纱夜2021/10/28 04:30:59
人类则是他和雅典娜一起创造的,他塑造肉身,雅典娜给予灵魂。
更有意思的是,雅典娜是预言里把宙斯橄榄的神。
“普罗米修斯”的意思是先见之明,他因为盗火种被宙斯绑在山上,最后又被神和人的后代赫拉克勒斯所救,实在是耐人寻味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8 05:00:51
希腊神话的新旧神明交替,象征着自然—科技—人神共生(天人合一/行星技术)的辩证发展。
盖娅假说的创立者拉伍洛克在这两年提出来个“新星世”的理论,认为人类文明是赛博格的助产者,最终是这个赛博格和盖娅共生,没你球裸猿什么事了,,,
古都少女千重子2021/10/28 09:35:35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8 09:54:14
伊文斯因为觉得裸猿不配支配自然,于是决定给球外势力带路。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火,实际削弱了自然的神性。
从结果上来看,普罗米修斯让人神边界模糊,而伊文斯只是想保有自然与人的界限,也没有想让三体人和人类平等。
我这文目的就在于纠正一种对普罗米修斯的通常的解读,即“大无畏的英雄主义”。这只是普罗米修斯的部分,更大的部分是普罗米修斯对人类的先验理性/实践的肯定,而这种肯定是解放性的,打破了人神的边界。如我们所见,许多人道主义基于经验主义拒绝先验理性以及实践(当然我也不否认右壬逆练了普罗米修斯主义)
如果你聚焦的是普罗米修斯对神的“背叛”,认为这跟伊文斯背叛人类是同等的。我先问你,马恩该不该背叛布尔乔亚?如果布尔乔亚里没有一个知识分子愿意盗火,还会不会有浩浩荡荡的康米运动?如果你偏要认为他们都不能背叛,我只能假设你是维护现存秩序的。
人道主义假设人神边界永恒,假设人的有限性是永恒的。而晶哥你假设道德界限也是永恒的,恰恰证明了你的意识形态最深处依然是人道主义的。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8 10:12:08
ETO给三体人带路还是有底气的,毕竟三体人科技碾压你球裸猿
普罗米修斯帮助更弱小的人类,他有什么赢面?希腊神话到最后都没有让宙斯被锤
帮强和帮弱一样了?如果你的所谓平等主义是这样的,也太搞笑了
这不只是一个勇气上的不同,这是对实践的两种态度。
刘电工根本写不来什么叫反抗,而他笔下的伊文斯不过是投降分子的。而普罗米修斯是不计后果去挑战神性的,在其他神都惧怕宙斯时,他并不认为宙斯真的无敌。狭隘的经验主义者才会屈服于现存秩序,推崇实践与先验理性的普罗米修斯主义者不会
八雲十七夜2021/10/29 06:06:26
(1)技术,自然/社会/主体自身的转变力量:普罗米修斯作为技术的神明,传递给人类的技术不仅改造自然,也在形塑我们自身,而这不仅仅发生在物质生产影响社会关系这一层面上。如果把技术视作人类理性的现实化,先验理性的筹划,也是普罗米修斯这一形像所召唤的东西。
(2)时间,未来,加速。如果说历史目的论同样谈论未来,但同时是一个规划好的未来,那么技术带来了两点上的不同:(a)技术赋予了我们一个独特的时标,人们在这个时标所确定的参照系上谈论“加速”(某种“广义协变性”);(b)但技术的生成又包含了无数偶然,不是简单的理性规划和目的论。在讨论普罗米修斯的先见之明或未来视的时候,我们谈论的是哪种?
(3)神秘化,主动态与被动态的技术:似乎区分技术的两个面向是有意义的,作为对两种自然概念的粗糙模仿:
一方面是(a)生成着的技艺,techne technousa;
一方面是(b)被生成的技术,techne technemena。
(a)是理性的技术实践而(b)则是其对象化。对象化的(b)有一种神秘化的作用,并可能在一种非均衡的权力关系中起到压迫作用,正如《光明王》中的设想。面对技术的对象化,重回“启蒙”的计划,回到生产着的理性-技术-实践,或许比一种退行性的原始主义,或是康德式的有限性划界更有希望。或许技术对自己的疏离,正如主体的自身疏离,而疏离状态的解消需要更深切的自身关注。
(4)主体性,主体的自身形塑:什么样的主体——有限性的主体,超越的与恒定的主体,还是与技术的生成共同地生成着的主体?
功能主义委员会楼主2021/10/29 10:45:05
神话(拜物教)不可避免。未来的风险也不可避免。布拉西耶也承认,马主义其实是回避了给定的(被动的)与创造的(主动的)矛盾,将先验理性与实践做了混同,但先验理性始终会有一些幻影。马主义者能做的,只能是像普罗米修斯那样尽量削弱它,不断地修订看见的未来。马主义的认识论是没有终点的。
不能放弃未来,因为已经没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