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死去,你们会来我的墓碑前哀悼吗?
CrytonSH2021/11/04 12:53:23
今天早上被朋友问了这个犀利的问题,当我死去,又会有谁来喝丧酒和哀悼呢?
从小到大,我们谈论起友谊时绝对不会思考分离这件事,总是现在过得快乐就好,但随着时光带去天真,友谊也有淡有深,取而代之以资本主义下的功利巧算和人际关系实证学。但真当那一刻,人不是从熟悉变得陌生,而是从此永别时,我们又将如何面对?
对于这个回答我十分亏欠,考虑到我有一位十分好的朋友紫砂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参加他的追悼会,反而只是冷酷地面对着他父亲寄给我的他的遗书。在暑假才默默启程,匆匆地追悼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对方的音容笑貌。之前在一本讲人生哲学(很正经)的书上看到一句话,友情和爱情的实质都是孤独,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本质含义,当爱情和友情化为乌有时,留下的空虚又何尝不是那个无的空洞。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我有太多现实考虑,首先,你得让我知道你的确离开人世了,但这又何尝容易,在这个信息通达的社会里,了解一个人的死讯却恰恰是最艰难的。我朋友的紫砂要到一周之后他父亲申诉回他QQ密码之后才广而告之,而当我们这一代愈发寄生于网络的人们,一旦死去,又何尝能让朋友们第一时间得知我们撒手人寡?现代性打散并重组了我们的社交结构,使得我们以互联网的存在性指认为我们新的存在,可这存在本身却是不稳固的。让朋友们知道你死了这件事又何其艰难?
而在新资本主义制度之下的管控治理,又消灭了我前去哀悼的时间空余,请假成为了一种全新的奢侈品,私人的悲伤被迫转化为公共场域内的缺位借口,而出于利益被迫将你拉回工作当中。或许只有当我老去才有时间去考虑这一切吧。
可是,当我老去的2060年,那个老龄化率高达30%的时代里,死亡或许变成了一种文化?每个人都习惯于生命的消逝,讣告变得平白无奇,丧乐随时响彻在街道上,坟地里总是欢迎着一个个新的符号。到那个时候,我说不定也会因此麻木,而无在乎于一个朋友的死亡。或者说到了那个时候,死亡已经就如同吃饭一般平常。
而我们又将何去何從呢?当我们死去,朋友们又会来我的葬礼上吗?或者,葬礼还存在吗?
前店长2021/11/04 12:57:51
这下薄了2021/11/04 13:02:28
CrytonSH楼主2021/11/04 13:03:06
这下薄了2021/11/04 13:05:16
坐连2021/11/04 13:07:30
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你舒服点。
CrytonSH楼主2021/11/04 13:08:07
你别看了2021/11/04 13:08:50
功能主义委员会2021/11/04 13:32:44
与其说那个存在于学校花名册和成绩单里的是我,那个遵循日常生活秩序里是我。
我更愿意将我看作那种书写着不符我原本身份编码的文字的组合。由信息组成的怪异赛博格,电子书信里的亡灵。
何时在说再见?其实时时刻刻都在再见。因为存在于那些“本真”片段的自我是碎片化的,断裂而离散的。任何交往都不是在场的,我们都将自己交付给了数字云端。说再见是对什么说再见?那个生物学身体?还是现象学身体?
维纳有一个很妙的结论,“能与我们通信的任何世界,其时间顺序都与我们相同”,只要宇宙还存在,通信的可能就存在,即便信息会变质,也无所谓。人生来就是变质的。从来没有原本的我,存在着的至少变换了形式的“我”,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苏丹摇摆王2021/11/04 13:33:07
西俄革阵线之橙2021/11/04 13:56:39
拉海文的微光2021/11/04 14:06:39
苛刻虚472021/11/04 14:09:12
涨海蛮人2021/11/04 14:25:26
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曰:“敢问死。”
曰:“未知生,焉知死?”